天意中的萧何结局?
众所周知,萧何是汉高祖刘邦的重要谋士之一。早年高祖为泗水亭长时,即与萧何颇相熟,因举荐刘君,得以常来往。刘季初起兵时,萧何是主要的筹划者之一,又引功臣之弟曹参为之户牖乡监。高帝元年,因功封萧何为酂侯,位列群臣之首。自此,萧何与高祖日夜为伴,制定法律法规,顺利地扫平定天下。
高祖以砀郡之萧为上苑,赐给萧何。高祖八年,又以巴蜀之地为萧何封邑,更以文景之时,萧相国功多当封,封为酂侯,食邑中县。
以一人之身,同时拥有帝庶和国士双重身份者,唯萧何而已。
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汉初第一功臣,却在命运最后的选择中,为刘邦提供了最关键的帮助。且看《史记·萧相国世家》所载:
高祖十年,萧何生病。十一年夏,何卒。谥为文终侯。子成侯绍嗣。绍代侯,十年,坐杀人当死,赦罚之。武帝时,至琅邪相。薨,谥曰哀侯。子孙子须嗣。须为淮阳太守,有罪当捕。初,何薨时,养孙子庐江内史,葬钱三万,居丧无戚容,而有喜色。何父子疑其有所患疾也,使间讯之,遂以其实对。乃令妇婴饮药自杀。须得减死,髡刖(音kūn yuè,古代削去人发的刑罚)。
这段话很明确地表达了三点:其一,成侯绍杀人,本应弃市,因献钱得了恕刑;其二,绍做了几年淮阳太守后,以罪髡刖;其三,庐江内史与成侯绍关系甚密,当知其杀人罪时,却以无戚容而有喜色,显然理当斩首。
那么,问题来了,作为第一功臣的萧何,为什么在安排庐江内史这一重要的亲信时不多加防范,使其竟然在主父死时竟显“无戚容,而有喜色”的反常行为呢?
原因恐怕只能有一个:当时的萧何已心知自己要交代了。
果然,萧何就在为刘邦提供关键帮助后不久就交代了。但让人非常费解的是:早在高祖六年,就已经有人专门报告过萧何之短了,而今,萧何却仍未警醒。
《史记·张丞相列传》有云:
张苍,阳武人也。好文炼经,郡县上计,常为簿治帐;秦时为御史,奉使治雁门,决狱而明审,吏民皆服,畏而爱之,不敢欺犯。
及高祖初起,从入关,即拜为御史丞。居顷之,更以主父偃为御史大夫。故楚相袁盎患之,窃谓张苍曰:“君即不忘贤,且足矣,固不可以今系性命。且秦以法令为森严,守羽则弃市。”张苍曰:“乃有意,吾甚恨之。”及萧何欲尽诛诸吕,王太子,因请张苍。苍曰:“欲易置太子,即当如彭越,洗马弃市,族灭不疑。”
初,张苍为平阳侯,其殿后骑,击胡,为右军,卒左射,还至塞下,盗遗栗,生支及器物,上为文帝作寿,名曰“寿栗”,而尚可见。
上文虽然很短,但却内容非常丰富:其一,在众人皆知齐、赵之将吴、荆、燕、魏、韩之将的军功地位超过梁之人曹沫之时,张苍之所以能在秦时就已闻达诸侯,完全是因为其“决狱而明审”的官能卓越;其二,在汉朝建立后,萧何举荐的第一功臣当属张苍,因为,从此刻开始,汉之朝堂有萧张双璧而耀;其三,在知道萧何等要斩杀吕氏时,张苍反对的就是“秦律”而非汉律,这从他“洗马弃市,族灭不疑”的言语中即可明了;其四,“寿栗”之事在张苍身上确有其事,且发生在张苍从高祖六年之“从入关”之后。
张苍对萧何的议论应是对当时现实的最真切感受:第一,即便如萧何所言,将诸吕和王太子一并杀了,也难保天下不会再有无君无臣之危,何不如顺应时势,建立大汉天子。其二,当楚汉相争之时,张良就曾以“竖儒”相称谓,今萧何的议论似乎正是对以往张良之“疾”的延续。故而,张苍对萧何的见解虽未必是,亦可为治世良药了。倘若萧何能在关键之时听进张苍的一言半语,大汉王朝的统治基础或可更为坚实一些也未可知。